水城三章(桃李不言)
首页 > 民俗名胜 人气:43 日期:2014/5/26 15:0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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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城三章(桃李不言)



   
       
           
       
   

           

  水城三章

聊城满眼是水:光岳楼四面环湖,空灵浩缈;山陕会馆前临运河,源渊流长:古铁塔下凿深井,悠幽深邃。这水的不同的形态质地折射出聊城水的不同地文化底蕴。

楼•湖

驻足光岳楼,放眼远望,天光云影,湖水如绸,碧波上浮着棋盘似的古城。此情此景让人寂然凝神,去追忆那悠悠古韵。

城与湖的组合伴随着聊城发展的整个历史。古聊摄原为齐国城邑,但快被燕国攻取,秦庄襄元年(公元前249年)齐国田单围攻聊摄,双方相持一年,百姓饱受战争之苦。为百姓计,鲁仲连书信一封,从东门射入城中,晓以大义,致使燕将自刎。从鲁仲连射书救聊城的故事,可知当时聊城就有城有池了,但城不高池不阔,要不然鲁仲连也难成这一箭之功。

濯濯黄河水,哺育了世世代代的聊城人,也给他们带来了数不清的灾难。宋淳化三年(992年)被黄河水冲了个千疮百孔,直到宋熙宗三年(1070年)才得以再次筑土为城。

早在宋初时的契丹人就不安于北方的酷寒,对富庶的南方虎视眈眈,想饮马长江。聊城城池的重修,也正是宋朝想阻止契丹南下的重要防御。契丹人未能如愿以偿,女真人的战马,却闪电般的飞越长城,跨过黄河,直逼长江,迫使宋朝偏安江南。聊城的防御也成了马下泥丸。但毕竟聊城当时已夯土为城,蓄水为池,初具规模了。

女真人还未离征鞍,成吉同思汗的长鞭就呼啸而至,让天下人胆颤心’惊。以至于朱元章及其后代寝食不安,怕蒙古人卷土重来,不仅迁都北京,修补长城,并且于洪武五年(1372年),由东昌卫守指挥佥事陈镛把土城改成了砖城,在城中建成了高近百尺的更鼓楼——余木楼,也就是眼前的光岳楼。到此时才正式出现湖城楼共存的美景。

如若抛开这沉重的历史,看这湖光映高楼云舸共徘徊的景气,真会让人唏嘘不已。明清两代的帝王将相文人学士,在凡到聊城者都会登楼观湖,凭栏赏月,作诗赋词。最让人兴奋的是清代二圣主的繁繁幸临。康熙4次宋聊,乾隆9次驾临5次登楼。两位圣主怎会如此醉心于湖光山色?康熙的“神光钟英”难道无所指?乾隆的“层云杰构入云区,耸峙城中镇四隅”仅仅是颂扬光岳楼的威势?

楼上四角的铜铎,诉说着悠悠的历史;滟涟的水下蕴藏着太多太多的神秘。

馆•河

从光岳楼,向东南眺望,嵯峨的山陕会馆就会闪现在你的眼帘。

秦晋人秉承了黄土高原的粗犷与豪迈,他们勇于背起行囊走四方。一群汉子,踏黄河,转运河来到东昌,来不及拍拍身上的泥土,来不及拧拧浸湿的衣裳,就开始白手创业。东昌府遍地黄金,他们一发不可收,行商变坐贾,走贩成东家。滚滚财源,涌入秦晋汉子们的腰包。生活富裕起来后,他们更想家,想亲人,需要一个倾吐心声,排解郁闷的所在。于是在这临河的风水宝地,修建了“祭祀神而联桑梓”的临河会馆。

ldquo;祭祀神”不是迷信,更多的是精神寄托。馆内供奉的财神并非是文弱的赵公明,而是威武神勇的武财神关羽关老爷。当然这里面的人情味更浓烈些,他们是老乡。有他庇护山陕客商能放开手脚敛金攫银,并口吐豪言:“位津要而掌财源,万里腰缠毕至;感钱神以成砥柱,千秋宝载无虞。&rdquo

话是大了点,却说的实实在在。会馆门前的运河婉蜒如龙,头枕京都,尾摆余杭,中间缀东昌。河中帆船林立,舶舻相连,大闸口以南的太平街,崇武码头以南的双街,当时都是商业旺地,“金太平,银双街,铁打的小东关”是历史的真实写照。会馆正处在双街至龙湾船只停泊最多的河段上,“位要津而掌财源”毫不虚妄,南行北货,鱼贯而来,“万里腰缠毕至”也来的实实在在。

遗憾的是关老爷并非法力无边,不能保佑老乡们“千秋宝载无虞”。

郭守敬主开的会通河,使聊城成了运河上的明珠,、明清两代几百年都是“江北一都会”“漕挽之咽喉”呈现出空前的繁荣昌盛。斗转星移,河道交通衰退了,经济也随之失去了往日的风采。神座上的关财神也只有望河兴叹的份了。老乡们不肯坐以待毙,纷纷东奔西走逃食去。华美的会馆也渐渐成昨日荣耀的象征。

兴也此河,衰也此河。饱经风霜的会馆在此用无声的语言,向人们揭示出一个永恒的真理。

塔•井

最后才提到“东昌三宝”的铁塔,是因为它太凝重了。

塔在我国的历史虽不久远,但其发展是很迅速的。据梁思成先生讲,佛教来时带来了印度的“堵坡”的概念和形象,后来变成了“堵坡”、“塔婆”最后省称为“塔”。塔的建造最主要的目的是镇墓。据说高僧涅磐后,躯体中的正气会凝聚成舍利,函而埋之,上建高塔,是为舍利塔。塔的高低大小也许与修行者的果位相关。丁福葆《佛学大辞典》上列了几十个“塔”的译名,其中就有“浮屠”“浮图”等。常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七级浮图”就是七层塔吧!

瞻视这座古铁塔,塔身挺拔,飞脊斗檐,巍峨峻屹,直插霄汉。72年在地宫内的一个石函内,发现了黑白不同的骨灰和舍利,众多造形各异的佛像法器,这说明它不是单一的舍利塔,而是佛教文化的宝库。

铁塔凝聚着不同时代的文化特色。塔座方形,上下叠涩不对称式须弥座有着唐朝风采;塔座浮雕“剔地起凸”技法保留着五代遗韵;塔身平面八角,仿木结构,破子棂窗,均为北宋流行建式。据塔碑记载,古铁塔在明永乐年间倒塌,成化二年重立,明显地打上了明朝印记;1973年重立,1988年修缮又平添了现代风采,小小一座塔,浓缩了唐宋明今千年文化。耐人寻味的是,塔地处运河西畔,环湖北岸,水源充溢,却在塔下凿了一口深井。古井幽幽,寂如镜台。我不懂佛理,揣度几句禅语供参悟:《菩萨戒经》上说“我本性元自清净。”《坛经》云“本自静自定,只为见境思境自乱,若见诸境心不乱者,是真定也。”《金刚经》则云“如来千眼,如来慧眼,如来法眼,如来佛眼。”是井喻境,井喻静,井乃目,而佛深如斯,我不能知也。

如有文化之称,能否称出铁塔的文化积淀有多重?

楼高湖阔透视着政史的博大,馆峭河长折射出经济的命脉,塔重井深诉说着文化的沉重。

涛涛黄河水,不尽的补给,湖光楼色平添了几多妩媚;

古河新貌,南水北调,会馆也会振翅高飞;

铁塔烟霏,古调新曲,萌动着春天的消息。

楼馆塔,聊城建筑的脊梁;

湖河井,江北水城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