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华:绣出“中国符号”

原标题：王丽华：绣出“中国符号”
 


千里江山图（苏绣） 王丽华

“她从2200多年的历史走来，婉约精致，一如江南水乡般的细腻绵长。她从寻常百姓家的屋檐下走来，心手相传，渗透着朴素亲切的淡雅端庄。园林、绘画、评弹，苏州是中华文化中最柔美的姑娘。而苏绣，一定是她穿在身上让人心旌荡漾的衣裳。”这是中国文化产业国际论坛组委会对苏州刺绣的描述。时至当代， 苏州刺绣不再局限于传统的构图和制作技巧，加入了很多绘画的构成及色彩元素，极大地拓展了苏绣的表现能力和绣面效果。

王丽华正是当代苏绣融合创新的代表性人物之一。她自幼研习苏绣，师承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余福臻，并得到其他艺术大师及刺绣前辈的精心指导，深得刺绣艺术的精髓。2001年， 王丽华在一位台湾客户处偶然看到了台北故宫博物院青铜器藏品的画册，爱不释手。于是，绣惯了动物花草和人物肖像等传统题材的王丽华心中有了创新的想法——绣青铜器。王丽华坦言：“绣青铜器的难度不仅在于要反映物体本身的形态，还要将它们历经千年风霜洗礼的感觉表达出来。”

如何表达青铜器的厚重感以及器皿上的纹样，包括因岁月而留下的残缺、锈蚀。苏绣前辈遗留下来的40余种针法均不能达到理想效果。为了探索适合的针法，王丽华前往美术院校专门学习油画技法，从绘画光影效果、素描明暗转折等处理手法中汲取灵感，在多番尝试摸索中，王丽华研发出最合适青铜器表达的绣法技艺——“八工针法”。在用“八工针法”创造青铜器题林作品时，王丽华很好地驾驭了疏密、粗细、镶色等关系，在斑驳处与平整处都能处理恰当，较好地实现了刺绣“柔与力”的结合，形成了一种成功的对比表达图式，实现了国之重器到精美艺术品的完美转化。

在先后创作了《龙门石窟》《毛公鼎》《犀尊》等青铜系列作品后，王丽华的艺术探索之路并未止步。近几年，她将题材表现转移到“壁画绣”和陶俑上。“我很喜欢与佛教有关的器物、作品等，看了它们之后给我一种安静的感觉，我想用手中的针线把它们表现出来。”在表现壁画时，王丽华已能熟练掌握“八工针法”，并将其灵活自然地表达再现，针法活泼灵动、色彩丰富饱满，明暗效果强烈，富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从《敦煌莫高窟第45窟胁侍菩萨》《崇庆寺文殊菩萨》等新作中功力可见一斑。

日前，在中国美术馆开展的“王丽华苏绣艺术精品展”上，《阿难》《肉形石》《毛公鼎》《龙门石窟》《绿度母》等38件以中华传世名品为原型的刺绣力作均在展出之列，这些作品细节刻画生动，极具质感。展览现场，人们纷纷感叹：“这不是照片吗？这么精细会是绣出来的？”其中，《毛公鼎》整幅作品绣制长达一年半之久，用500多种颜色的丝线，王丽华将“八工针法”的丝理向不同方向伸展，增强光线散射能力，将蚕丝本身的光泽“去掉”，是一种亚光的针法处理方式，因此还原了材质的真实感，实现了现代苏绣和千年文化的完美融合。另一幅历史长卷——《千里江山图》也吸引不少观众驻足欣赏。王丽华说：“我发现这是一个既符合自己技艺特色，又符合时代特色的题材，它比《姑苏繁华图》更广阔，需要采用更多的针法，调用更大跨度的色彩，才能绣出层次感。我带领10多位绣娘在去年上半年创作完成，作为礼赞新时代的作品！”

从仿古绣到仿真绣，从青铜器皿到壁画石窟，历经了几十年苏绣题材的不断变化和摸索，从最初的“师造化”再到后来的“中得心源”，植根传统，融会创新。王丽华以针作笔，以线着色，“心手合一”来造物，不断探索创新，使苏绣焕发出新的生命力和感召力。（李亦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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