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自闭症少年千里寻父 相约见面后父亲爽约
正月初七,宁位梅按照约定来到动物园附近,却没有见到人……离开大伯家的路上,一直都在自言自语的乐乐,突然冒出一句清晰的话语:“我去找爸爸!动物园!”
■天府早报记者袁玥 摄影方炜
“我去找爸爸!动物园!”正月初七,14岁的乐乐(化名)自言自语时,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很平常,但对患有自闭症(自闭症儿童又称星星儿)的乐乐来说,却不是一件易事。
正月初三,乐乐就和妈妈宁位梅从广州来到成都,想要寻找多年未见的爸爸张昆明。但按照约定来到成都动物园附近后,却最终未能见到父亲。
寻找·盼见
十来年的故事
——离异母亲·自闭患儿·艰辛
正月初九(2月8日),宁位梅从朋友安排的旅馆退房后,拖着箱子牵着儿子又开始在成都打听前夫张昆明的消息。据宁位梅介绍,她是广西南宁人,2001年和前夫张昆明离了婚,当时儿子乐乐才两岁多。
穷时,拿一分一分硬币买青菜
“当时只是发现孩子不说话,老是盯着自己的手看,还没有发现是自闭症。”宁位梅说,离婚后儿子判给了自己。但是没过多久,孩子3岁时就被确诊为自闭症患者。
2002年左右,在广西南宁自闭症康复中心,儿子一个月的费用是700元。当时还是一名语文老师的宁位梅,一个月的工资也就700元左右。宁位梅说,虽然娘家人也经常接济她,但她和儿子的生活还是十分困难。“穷的时候,买菜都没有钱。我以前有收集硬币的习惯,那时候就把一分一分的硬币,拿来买青菜。买菜的人不要,我就去超市买。这些都没办法跟人说。”
宁位梅说,为了改变自己和儿子的生存状态,她在2004年通过司法考试,成为一名实习律师。“当时我弟妹帮我带孩子,我一边上班一边复习,连上厕所都在看书。”宁位梅直言不讳地说,自己选择当律师,就是为了有更好的收入。
曾经,儿子坠下4楼走丢3次
2005年至2006年期间,曾经有一年半的时间,宁位梅将乐乐送到了普通的幼儿园。“一来是考虑到普通幼儿园的费用更低,二来我以为让他跟普通的小朋友在一起,对他也会有帮助。后来才发现这样的做法是错误的,耽误了孩子的治疗。”宁位梅说,照顾一个自闭症的孩子,比普通的孩子要困难得多。
2010年时,宁位梅已经到了广州发展。“当时我三姐过来帮我照顾孩子,我刚出门几分钟,我三姐洗完澡出来,发现孩子不见了,立即给我打电话。”宁位梅回忆,接到电话后她赶回家,发现保安已经围在她家楼下的花坛。原来儿子从四楼坠下,好在落在了花坛上。虽然乐乐没有生命危险,但右脚却粉碎性骨折,现在都还有后遗症。儿子脚受伤后,也就再也没去过康复中心,一直都待在家里照顾。
“在广州都走丢过三次,有两次是在派出所找到了他,还有一次被送到了救助站。”宁位梅觉得,一个人照顾自闭症儿子,对她来说的确十分辛苦。
如今,儿子越大越感觉力不从心
已经年满14岁的乐乐,个子高达1.78米,体重也有138斤。乐乐有如18岁成人的高大体型,反而让宁位梅很担忧。
“儿子有点儿暴力倾向。”宁位梅小声说道,就前天在动物园公交站,儿子就打了她几巴掌。“假如我反抗,儿子会把我打伤。儿子还喜欢砸东西,家里的电视机被砸坏了一台,手提电脑已经被砸坏了四五台。”宁位梅说,甚至家里的电冰箱都能轻易搬倒,由于儿子的力气太大,现在的保姆也换成了男性。
就在宁位梅与记者聊天的过程中,乐乐突然跑向公交车站附近,想要去牵一位陌生女孩的手,车站的人纷纷惊慌后退。见到这样的情景,宁位梅赶紧上前一边制止乐乐,一边道歉:“不好意思,他没有恶意,看到漂亮的女生就会主动握手。”结果乐乐有些不乐意,用手掌拍了拍宁位梅的脸。后来,记者发现每当乐乐有些不满时,都会通过拍打宁位梅面部的方式来表达。
约定·未见
这几天的遭遇
——约见前夫·索要费用·不见
通过派出所宁位梅找到了前夫的大哥,正月初四、初五、初六,她和儿子都住在其家中。“亲戚都见了,唯独没有见到孩子的父亲。”宁位梅说,后来孩子的父亲通过打乐乐大伯的手机,跟她约定正月初七在动物园附近见面。
她
两年没正常工作
经济有些拮据
宁位梅说,过去两年,她的律师工作并没有正常开展。但是他们母子在广州的花费却一点儿也不低。每个月房租在2000元左右,保姆的工资在3000元左右,乐乐特别能吃肉,一个月生活费大概要3000元,再加上水电气等杂项,母子二人一个月花费1万元左右。宁位梅说,她打算等条件好了,再送儿子去康复中心,这样一个月起码需要花费2万元的生活费。
宁位梅说,今年自己已经可以恢复正常的工作,但是万事开头难。“我现在手里没有钱,这次来就是想向前夫拿点钱。刚离婚不久时,曾向法院申请执行了几千元的生活费,后来前夫就没有给过儿子的生活费。大概这些年,欠我们的生活费、医疗费的钱有10万以上。”
他
约定动物园见面
最终没出现
正月初七,宁位梅按照约定来到动物园附近。“我带着行李和孩子去找他,却没有见到人。再回到大伯家,大伯家也没有人了。”宁位梅说。
由于无法联系到张昆明,记者暂时无法核实宁位梅的种种说法。正月初九(2月8日)记者陪同宁位梅,再次来到位于成都市某小区的乐乐大伯家,但大伯家仍然无人应门。随后,宁位梅又来到该小区一间麻将铺,并找到前夫的另一位亲戚。该亲戚表示,张昆明的确是他侄儿,他也没有张昆明的联系方式。
没有要到前夫的联系方式,宁位梅找了一间便宜的旅馆住下,准备向成华区法院起诉前夫。离开大伯家的路上,一直都在自言自语的乐乐,突然冒出一句清晰的话语:“我去找爸爸!动物园!”
昨日,记者再次联系上宁位梅,她表示仍无前夫的消息。由于待在成都没有收入,她还是准备带着儿子返回广州。
■志愿者说
照顾自闭症患儿
父母有分工压力更小
成都本土自闭症患儿志愿者团体——豆苗计划的一名资深志愿者“土人”介绍,自闭症患儿由于年龄的增大,会有一定的情绪问题,他们可能会用极端的方式来表达。自闭症患儿终生不能自理,需要父母长期陪伴。一般有自闭症患儿的家庭,父母中一人在外挣钱,一人专职在家照顾孩子,能够更好地舒缓其情绪,“如果单独由保姆照顾,会有一定困难。”
至于乐乐表现出来的状况,例如打母亲或者砸东西,是大部分自闭症男生会出现的情况。基本上来说,自闭症患儿越大就越难以照顾。“如果父母都在,能够有分工,父母双方的压力更小。”“土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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